January 19, 2008

圣经辞条:福音书(GOSPELS)

福音书(GOSPELS

  用复数来表明「福音书」(腊:euangelia;〔译注:福音书在英文是用复数表达的,即 Gospels 的做法〕),对于使徒时代及后来两个世代的人来说,都会是难以理解的,因为使徒所见证的本质上只有一个真正的福音(euangelion)。保罗说,任何人如果传别的福音,都要被咒诅(加一8-9)。传统上放在新约最前面的四卷书,准确来说,是同一个福音的四部记载──「神的福音……论到祂儿子」(罗一1-3)。福音书的复数乃是直至主后二世纪,才被人采用的。例如殉道者游斯丁(Justin Martyr)这样说,「众使徒所着的回忆录」,被称为「福音书」('Gospels'; First Apology 66)。较早期的作者,无论所指的是单独一卷的福音书或者是一系列的福音书,都是采用单数的名词的(参 Didache 8. 2; Ignatius, Philadelphians 8.2)。四福音的传统名称显示,在福音书中,我们可以读到论到基督的福音或好消息的记载,由四个不同的作者分别讲述出来。在所知最早有人使用福音书的复数之后很长的一段日子,仍然有人用福音书的单数,来提及福音书四重的记载。

 口传时期

  我们现今所熟悉的,已经写了下来的福音书,其中大部分的内容,在成书之前,已经有一段相当长的时间,以口传的方式流传。

a. 耶稣的话

  耶稣以「宣讲神的福音」来开始祂在加利利的事工。这福音的内容就是,神所定的日期已经到了,神的国近了。耶稣劝祂的听众要悔改和信福音(可一14-15;参:路四18-21)。耶稣所传的,并非晴天霹雳的信息;那不过是神的应许的应验。这应许是神在较早时,已经藉着祂的众先知预言了的。如今,神终于降临人间。这不单是耶稣信息的重点,也是祂大能的作为所要彰显的真理(路七16)。祂的作为,也是一些征兆,显示在神的国展开之时,魔鬼的权势正被粉碎(太十二22-29;路十一14-22)。同一个主题贯穿耶稣的比喻,呼吁祂的听众因着国度的降临,而作出抉择并儆醒等候。

  除了公开的传道事工以外,耶稣还特别给予门徒系统的训练,用一种方便记忆的方法,教导他们。耶稣在与法利赛人和其他敌对者的辩论当中,也发表了一些见解。这些见解一旦听了,是不容易忘记的。事实上,后来门徒要面对具争论性的问题时,这些看法对他们很有用。回忆起耶稣曾作过的宣告,对他们很有帮助。

b. 使徒传统

  新约书信有几处地方提到「传统」(腊:paradosis)。门徒从主那里领受这传统教训,然后再传给那些皈依基督的信徒。整体来说,这个传统包括了使徒的见证,见证「耶稣开头一切所行所教训的,直到祂……被接上升的日子为止」(徒一1-2,参:一21-22)。而使徒的见证,是透过不同的方式保存下来和传递下去的──主要是透过宣教上的传道,对信徒的教诲,以及基督教的崇拜这些方式。在林前十五3起,保罗将他在宣教上所传的真道的大纲,记录了下来──「基督照圣经所说,为我们的罪死了,而且埋葬了,又照圣经所说,第三天复活了),并且显给一大群目击者看。保罗提到其中一些目击者的名字,而大部分的目击者,在保罗写信之时,是仍然活着的。保罗补充说,无论基督的福音,是由他自己传,或者是由耶稣原来的众使徒传,信息的基本内容始终是一样的(林前十五11)。这一点,可以从不是保罗所写的书信,以及使徒行传所撮录的、早期基督教信息的纲要中获得证实。使徒所宣讲的,是神拯救人的福音,宣告耶稣是主和基督,并呼召人悔改,并藉基督得着赦免。

  在新约的书信中,我们偶尔会读到一些写给初信者的教训的实例。很明显的,耶稣自己所教导人的,就是这些教训的基础。例如,保罗教导信徒有关婚姻的真理时,引述了耶稣禁止离婚的命令(林前七10)。同样的,保罗也引述了主的另一番教训,就是规定传福音的人可以靠福音养生(林前九14)。不过有证据显示,初信者要接受更有系统的教导,是透过要理问答的方法实行的。随着信主人数的加增,特别是在向外邦人宣教的过程中,设立「学校」训练老师几乎是必要的事,而耶稣教训的摘要,就无可避免的被草拟出来,成为口述或书写下来的传授资料。我们可以想象马太和路加这二位作者所参考的耶稣的「言谈汇集」,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产生的。后来更有人认为,马太福音本身,就是在这类学校中成形的;参 K. Stendahl, The School of St. Matthew 2, 1968

  在初期教会的崇拜中,信徒肯定也会记起耶稣的言行。在基督教信仰最早期的日子,那些认识耶稣的人,在交谈当中,无论是随意的倾谈,或者是指定的团契或崇拜聚会也好,一定会彼此对问说,「你记得我们的主是怎么说的吗?」尤其是记念主的圣餐聚会,更经常为他们提供机会,去重复讲述主的死和祂受难前后不久所发生的事情(林前十一26)。

  事实上,基督徒的崇拜聚会和使徒在宣教上传讲信息时,都一再的讲述耶稣受难的故事(参:林前二2;加三1)。这故事在很早期就已经成形为一份连贯的记录,这是形式批判学(form criticism)的学者透过别的途径,从现存的福音书中得出的结论。形式批判学主张福音书是由个别独立的段落拼合而成的。这些学者,尝试从写成的福音书中,找出这些自成一段的单元,并将这些不同的段落分类,再想象这些段落的故事,是在甚么生活背景下产生的,又如何透过口传的方式流传下来(*圣经批判学,III)。

 写成的福音书

  正如我们可能猜得到的,福音书开始成书,正好是第一代基督徒时代的末期。当那些「从起初亲眼看见又传给我们的」(路一2)见证人离世后,信徒就特别强烈的感到有必要将这些人的见证,透过文字的方式,永远留存下来。二世纪的传统,正是将福音书开始成书的日期,定于这个时候,而他们这个看法是正确的,我们现有的正典中的四卷福音书,大概也是在主后60100年这四十年之间成书的。不过,我们也不必因此认为使徒的见证在主后60年之前绝对就只是透过口传的方式传递。根据路一1「有好些人」曾经着手撰写关乎福音的事件的、有系统的记录;在这些人当中,至少有些人可能在主后60年之前就这样做了。不过,这些记录,有些大概已经被收集在现存的福音书里头。除此之外,就未有发现更早期的文稿。

  在四福音中,可以分辨出几种的传统。有关这方面,就如在其他一些方面一样,约翰福音与其他福音书是有所分别的,宜作独立的处理。另外三卷福音书是相关的,到一个地步,很适宜对这三卷福音书作「符类」的研究。譬如说,将三卷福音书的经文,平行排列成三栏,便很容易看出其中的异同。因此,这三卷福音书通常被称为「符类福音」。英文这个名称('Synoptic Gospels')似乎是由格利斯巴赫(J. J. Griesbach)于1774年首先提出来的。

a. 符类福音

  将马太、马可和路加三卷福音书比较研读时,我们会发现有相当多的资料,是三卷或是其中的两卷福音书,都有记载的。马可福音661节经文中,有606节(可十六9-20不计算在内)。基本上是以摘要的形式,在马太再次出现的。马可福音的661节经文,有380节在路加福音重新出现。或许我们可以换上另一种说法,就是马太福音的1,068节经文中,有约500节经文,基本上是与马可福音的606节经文相同。而路加福音的1,149节经文中,有约380节经文是与马可福音相似的。在马可福音中只有31节经文是没有出现在马太或路加福音的。马太和路加福音,分别有多达250节经文是相似,但却是在马可福音找不到的。在这250节经文中,有时,马太福音和路加福音在字眼上差不多是一样的,而有时,两卷福音书所用的字眼,则有很大的分别。马太福音中约有300节经文,是在其他福音书找不到的。路加福音则约有520节经文是其他福音书没有的。

  符类福音的这些共通和独有的资料的分布,原因何在,是不可能透过捷径的方法去得到满意的答案的。我们不能根据毋须验证(a priori)的原因,去作结论说,某卷福音书比另一卷福音书较早写成,而另一卷福音书,则较晚写成。又或者说,某卷福音书是另一卷福音书的底本,而另一卷福音书,乃是根据这卷福音书而写成的。单凭客观的数字统计分析所出的结论,也未必可靠。只有将所有相关的资料列举出来,再衡量各种不同的可能性,并运用判断力去审核有关的答案,才会得出一个结论。对符类福音的研究,已经过了一个半世纪,学者的意见却仍未见一致。这可能是由于现存的资料不足以解决有关的问题,又或者是因为研究的范围过分受限制。不过,某些研究的结果,是应该比其他结果赢得更一致的意见的。

  其中一个研究得出来的结论就是,马可福音乃是符类福音中最先写成的书卷,且为其他两卷符类福音的主要参考来源。一般认为,这个结论,是由拉克曼(C. Lachmann)于1835年奠下稳定基础的。有些时候,在马太和马可的记载中先后次序相同的地方,路加的记载,却有不同的先后次序。更常出现的情况是,马可和路加的记载在先后次序上相同,却与马太的先后次序不同。可是,马太和路加的记载的先后次序,却从来没有与马可的不同。这些现象显示,马可乃其他两卷书主要参考的资料(也可能有其他解释)。除了这外在的证据以外,更重要的是,拉氏曾经仔细一段一段的研究、比较三卷福音书如何记录其中共有的资料。在绝大多数共有的段落中,假如说其他一卷或两卷的符类福音是曾经参考马可福音的话,我们就最能够明白个中的情景。只有少数学者认为路加福音应是其他两卷符类福音可能的参考资料。可是,主要受奥古斯丁的影响,马可是马太的摘要这个见解,则流传了一段长时间。不过,在马太和马可共有的记载中,马可的记载却往往比马太详尽;马可不可能是马太的摘要。在很多情况下,相信是马太缩短了马可的记载,而不是马可扩大了马太的篇幅,更容易对两卷书类似的记载,作出较合理的解释。在马太和路加的记载中,先后次序相同的地方,马可记同样的事件的次序,永远是和其他两卷福音书一致的。虽然,马太和路加在用语上,偶尔会相同却有别于马可的用语,可是,这些例子主要显示马太和路加对马可的文法或风格加以修饰。这些例子既不是很多,也不是重要到一个地步,足以推翻以马可为最先写成的福音书的论据。一般而言,这些论据是有一定分量的。

  在符类福音中,与马可共有的记载,是比较重要的,因为马可福音的架构与使徒所传的道,关系密切。这种关系存在,主要不是因为传统认为马可有彼得的权威作后盾(这传统看法在马可的叙述的某些段落,有内证的支持),而是因为马可乃是以初期信息的大纲作为主线,去将他的福音资料的不同单元串连起来的(正如杜德 [C. H. Dodd] 用实例说明了的)。在新约书信的某些段落以及在使徒行传所记的一些讲道中,我们也可以辨认出类似的一些大纲。

  马可是其他一卷或两卷的符类福音所共有的记载,主要是一些叙述事。(主要的例外有可四的比喻及可十三有关末世的教训。)另一方面,马太和路加共有而马可没有的记载,则主要是耶稣的教训。我们差不多可以这样说,马可的记载是关乎耶稣的作为的,而马可没有记载的,则是耶稣的言论。一般将使徒的「宣讲」(ke{rygma)和使徒的「教导」(didache{)加以区分(尽管两者之间的分别被夸大了)。就符类福音而言,我们也可以作出类似的识别。我们可以依照沿自二十世纪初期的惯例,将马太和路加共有而马可所没有的记载,称为 'Q',以方便日后讨论。这个做法也是没有偏见之举。

  'Q' 这部分的资料,有二百至二百五十节经文。这些经文,可能是两卷福音书之中的一位作者引述了另一位作者,或者是两位作者都引用了同一份资料来源。很少(假如有的话)学者建议马太是引述路加的记载的,尽管有人认为,相信马太参照路加的记载,比相信路加参照马太的记载更为容易。「路加参照马太的记载」这假设,则至今仍受到广泛的支持。可是,这个假设是特别易受攻击的,因为这个推论等于是说,路加将在马太出现的 'Q' 经文原先排列得整齐的次序相对地弄乱了,而持这看法的人却没有提出任何可能合理的原因,去说明路加为甚么要这样做。

  'Q' 乃是马太和路加参照同一个资料来源而写下来的这个假设,所引起的问题,比其他任何一个假设会带来的困难来得少。

  我们尝试重整这份假设存在的共通资料时,必须小心不要以为我们可以构建一份完整的文献。然而,我们能够做到的重整功夫的结果显示,这份资料与旧约先知书的格局十分相似。先知书一般记载先知的蒙召,以及在一个记事的架构中,将先知的预言记录下来,却不提先知的死。而 'Q' 的资料,似乎也是照这个模式汇集而成的。'Q' 起初讲述的,是耶稣被约翰施洗及在旷野受试探。这一段记载,成为了耶稣事工的序幕。之后就是他的几番言论,插在篇辐很短的记事架构里头,可是却一点也没有提到耶稣的受难。教训的内容主要分成四组,可称之为

  (i) 耶稣与施洗约翰;

  (ii) 耶稣与祂的门徒;

  (iii) 耶稣与敌对祂的人;

  (iv) 耶稣与未来。

  由于我们重组的 'Q' 资料的唯一途径,是靠赖马太和路加所共有,而马可所没有的,我们就很难知道马可是否也有参照 'Q' 的资料。有可能 'Q' 是比马可较早成形的。以安提阿教会作基地的、向外邦人宣教的事工,很可能用过 'Q' 作为问答式的教义材料。马太和路加只有的 'Q' 的资料,有时在所用的字句方面,几乎完全一样;有时却有所差异。偶尔有人认为,个中的原因在于 'Q' 源自两股不同的传统。不过,更可能的解释是,'Q' 是从亚兰文翻译成希腊文的,而马太和路加在引述 'Q' 的时候,有时用同一个译本,有时则用不同的译本。关于这点,引述帕皮亚(Papias)的话(根据 Eus., EH 3.39的记载),是很适切的。他说,「马太将〔耶稣的〕『圣言』(logia)用希伯来语(亚兰语)编纂成书,而每个人就尽所能的去翻译这些话。」用 Logia (圣言)这名称来指上述我们尝试辨认的、'Q' 背后的汇篇,是特别适当的。

  马太和路加还采用了哪些资料来源,这个问题比重组 'Q' 的资料更难确定。马太似乎还有将另一份与 'Q' 相似的耶稣言论集的内容收集在福音书里头,而这份资料是在犹大而不是在安提阿保存下来的。这言论集,通常称为 'M',以方便记〔译注:马太福音的英文(Matthew),第一个字母是 'M'〕。路加则收录了一批相当独特的资料(主要记在第九至十八章内)。这批可能源自该撒利亚的资料,一般称为L。到底这些被福音书作者所采用的「资料」,之前是否成文的记录,值得怀疑的。有人认为路加写福音书,是根据他在该撒利亚和其他地方所得到的资料,将 'Q' 的资料作进一步的阐述,如此写成了路加福音的初稿的。这初稿有时被称为「雏形路加福音」。稍后,他再加入马可的资料的几段记载。有关「雏形路加福音」这假设的评价,见:格瑟里(D. Guthrie), New Testament Introduction3, 1970,页175-83。一般可以同意的见解是,马太将不同的资料揉合在一起,而路加则将他的资料并列成书。关于马太和路加开头所记的、耶稣出生的记载,不在符类福音的批判范围之内。论到这些出生的记载,我们不应排除它们多少曾借助于一些闪族语〔译注:在此指亚兰文〕文献的可能性。可是,我们必须强调,福音书的来源批评学虽然十分吸引人和富启发性,福音书本身的研究,比这些假定存在的原始资料的研究,是重要得多的。研究福音书的作者可能会参照些甚么资料是好的,却不如了解他们如何使用这些素材。近年来,学者越来越认识到福音书的编修批判(redaction criticism)与传统批判研究一样重要。传统批判学,追溯传统如何成形以及最终由福音书的作者采用的历史。编修批判学则集中研究个别的福音书作者的贡献,看看他们如何处理及表达这些传统的资料。每卷符类福音都是一个独立的整体,并非缺乏创作性,把资料随便剪贴而成的文集。每卷福音书都有本身对耶稣及祂事工的观点,每卷书对我们认识新约呈现在我们面前的、耶稣的全貌,都有它特别的贡献。

b. 第四卷福音书

  约翰福音代表着一份优良原始的传统记录,在符类福音的传递过程以外被保存,而且不单存于那位为主所爱的门徒的记忆中,也为一个活生生的基督徒团体所保存。他们所处身的环境,很可能就是较晚时《所罗门颂歌》(Odes of Solomon)源出的背景。约翰福音与昆兰经卷的背景,有很多相同之处,而约翰福音在结构上与巴勒斯坦会堂的圣经选文集有紧密关连,以致近来我们深深明白到,约翰的传统植根于巴勒斯坦的犹太背景,尽管在主后一世纪末叶,这卷福音书成形为一本文学作品时,为了针对较为广大的一群希腊听众,而有所修订。从约翰福音中,我们可以清楚的辨别出使徒宣讲的一套固定的大纲,「与在马可所辨别出来的一样清楚」(C. H. Dodd, The Apostolic Preaching and its Developments, 1950,页69)。(*约翰福音

 四重的福音书

  第四卷福音书出版后不久,四卷正典的福音书开始以一套书集的方式流传,而且从此一直是这样留存下来。我们不晓得到底谁先将四卷福音书编成一集,也不能确定四卷福音书的文集是在甚么地方首先为人所知,有人认为是以弗所;有人则认为是罗马。大公教会及诺斯底派的作家同样熟知这四卷福音书,而且也承认它们的权威。最近,从*基诺波斯基安的诺斯底著作中,发现了华伦提奴派(Valentinian)人士著作的《真理的福音》(Gospel of Truth,约主后140-150)。本书并不是要对四卷正典福音书作出补充或取代它的地位,而是假定了四卷福音书的权威。《真理的福音》其实是一系列的默想,默想隐藏在四卷福音书(以及其他新约书卷)中的「真福音」。马吉安(Marcion)是个例外。他否定马太、马可和约翰福音,又公然宣告只有路加福音(他自己编辑过的)是唯一可靠的福音(euangelion)。反对马吉安的文稿(如:反马吉安的福音书的前言,及后来的《穆拉多利正典》 [Muratorian Canon]),并没有将四重的福音书视为新著作那样来介绍,却只是在回应马吉安的批评时,重新肯定四卷福音书的权威。

  在主后95年后的半个世纪,赞恩(Theodor Zahn)在今日尚存的基督教文献中,只发现四处地方是明显引用了四卷正典福音书以外的福音书的。据游斯丁说,在教会中,「使徒的回忆录」与先知的著作一起诵读;这些回忆录,很可能就是四福音,因为在游斯丁的著作中,可以找到很多四福音的记载的痕迹,而相对来说,引自冒名的著作《彼得福音》(Gospel of Peter)或《多马福音》(Gospel of Thomas)的句语,数量就很少。

  当我们读到游斯丁的门生他提安(Tatian)的《四福音合参》(Diatessaron,编于主后约170)时,情况就比较清楚了。有一段长时间,《四福音合参》在亚述的教会虽不是最具权威的版本,也是深受信徒欢迎的福音书的版本。在幼发拉底河的杜拉欧普斯(Dura-Europos),曾发现希腊文版《四福音合参》的一小片残篇。这残篇于1935年出版。除此之外,我们对《四福音合参》的认识,直至最近为止,都是间接的,是建基于对叙利亚文版的《四福音合参》的翻译本之上(这些翻译本,有些直接译自叙利亚文;有些则是译自叙利亚文的翻译本)。可是,在1957年,在彻斯特比提(A. Chester Beatty)文集的皮抄本中,发现了原文用叙利亚文写成的、以法拉埃(Ephraem)对《四福音合参》的部分注释。这部分注释的篇幅也不短(写于约四世纪中叶)。这份文稿,由利洛尔(L. Leloir)于1963年与拉丁文译本一同编订,为《四福音合参》早期的历史,提供了宝贵的资料。

  他提安从约一1-5开始编辑,大概编至约廿一25就停止。他的《合参》的资料,乃是根据四福音的。我们会发现,他偶尔会插入正典以外的资料(所加插的资料,大概取自《希伯来福音书》[Gospel according to the Hebrews])。不过,这并不影响以上提到的基本事实──他的《合参》取材自四福音书,正如他提安偶尔也会修改福音书的字眼,反映他禁戒派(Encratite)的观点。(*新约正典

  他提安的著作,证实了四福音至高无上的权威地位。而四福音的这份权威,在他氏之后的十年左右,再被爱任纽进一步的证实。对爱任纽来说,福音书的四重性质,是基督教已经接纳了的其中一个事实,正如地球的四方位或天的四种风向一样明显,不需要加以证明(Adv. Haer 3. 11. 8)。与他同时代的亚历山太的革利免(Clement of Alexandria),谨慎地将「传留下来给我们的四福音」与其他不属正典的著作分开。这些著作是他偶尔会引述的,如《埃及人的福音》(Gospel according to the Egyptians; Miscellanies 3. 13 )。特土良(Tertullian)甚至没有引用过这些不属正典的著作,限制自己只引用正典的四福音。他尊崇四福音独一无二的权威,因为它们的作者,不是使徒就是曾经与使徒有过密切关系的人。(就像其他西方的作者一样,他安排四卷福音书的次序是这样的:马太和约翰福音这两卷「使徒的」福音在前;路加和马可福音在后。)俄利根(Origen,约主后230)总结了长久以来大公教会对四福音的态度,形容「四福音〔译注:指在所有福音书中〕是普天下的神的教会唯独没有提出过质疑的书卷」(Commentary on Matthew in Eus. EH 6. 25. 4)。(像爱任纽一样,俄利根也是以我们所熟悉的次序去排列四福音。)

  从某个角来说四福音是匿名的著作,因为当中没有一卷福音书具有作者的署名。帕皮亚(Papias)的著作,首先提到马太和马可是福音书的作者。帕皮亚是在主后二世纪上半期,在弗吕家(Phrygia)的希拉波立(Hierapolis)作主教的。他根据那位「长老」的权柄,作出以下的声明,「作为彼得的翻译员的『马可』,准确的写下了他〔彼得〕所提过的主的言行,但并没有按次序写下来……」。帕皮亚所指的,肯定就是我们现有的第二卷福音书。他又提到马太所编的「主的话」(logia;以上引述过的,见 II)。不过,这番声明则引起较多的问题。今天学者仍然在争论到底他指的是我们现有的第一卷福音书,还是一套耶稣言论集(正如这条目所建议的),又或者是指一连串有关弥赛亚的预言,或是指其他著作。论到路加和约翰是福音书的作者,最早最清楚的声明,莫过于那些反马吉安的福音书的序言了(其中至少有部分是取材自帕皮亚失存了的著作的),以及爱任纽的著作。爱任纽对他所领受到的看法,作出了以下的总结:「马太在希伯来人中间,以他们的语言写了一部福音书;那时彼得和保罗正在罗马传福音及建立教会。在他们离去以后,彼得的门徒及翻译员马可,也同样的将彼得传道的内容写下来传留给我们。保罗的同伴路加,将保罗所宣讲的福音写成一本书。然后,主的门徒约翰,就是曾经靠着耶稣胸膛的那位门徒,在亚西亚省的以弗所停留的期间,出版了他所写的福音书。」(Adv. Haer, 3. 1.1.

  尽管我们不完全同意爱任纽所说的话,我们仍然衷心赞成正典的四本福音书,乃是使徒的见证,从四个不同的角度将神在基督里的救赎的启示,表达出来(见:论到四福音书的文章)。

  书目:K. Aland 及其他人,Studia Evangelica, 1959; C. H. Dodd, The Apostolic Preaching and its Developments, 1936;同作者,History and the Gospel, 1938; W. R. Farmer, The Synoptic Problem, 1976; T. W. Manson, The Sayings of Jesus, 1949;同作者,Studies in the Gospels and Epistles, 1961; D. E. Nineham 编,Studies in the Gospels, 1955; B. Orchard and T. R. W. Longstaff 编,J. J. Griesbach: Synoptic and Text-critical Studies, 1978; N. Perrin, Rediscovering the Teaching of Jesus, 1967; J. Rohde, Rediscovering the Teaching of the Evangelists, 1968; J. H. Ropes, The Synoptic Gospels, 1934; W. Sanday, The Gospels in the Second Century, 1876; B. de Solages, A Greek Synopsis of the Gospels, 1959; V. H. Stanton, The Gospels as Historical Documents, 3 vols., 1903-20; B. H. Streeter, The Four Gospels, 1924; V. Taylor, The Gospels9, 1960;同作者,The Formation of the Gospel Tradition, 1933

F.F.F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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